这一次，程与菡倒是真心实意的向他道了一声：“余子昂，谢谢你。”

余子昂和她对视着，喉结滚动了片刻，最后只是摇了摇头。

见姥姥还没醒来，程与菡便转身去了医生的办公室，想要更多地了解姥姥的病情。

余子昂没有跟上去。

程与菡离开了十几分钟，姥姥终于悠悠转醒。

她看到窗外的余子昂，苍老的脸上瞬间扬起了慈祥的笑容，挥手将余子昂招呼了进去。

“子昂啊，这不年不节的，怎么想起来看我老婆子了？”

姥姥的话带着一点乡音，但余子昂能听明白，他在姥姥的病床边上坐下，笑了笑。

“想您了，就来看您了。”

姥姥拉着他的手直笑，连声道：“好好好，但是以后还是别三番两次往我这里跑了，好好工作，以后才能有出息。”

余子昂没有解释说自己早就已经是军长了，已经是别人眼里很厉害很有出息的角色了，他只是点点头，应了一声。

姥姥笑得很慈祥，一直看着他，忽然她又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
“不知道与菡那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我老婆子，子昂，五年了，你和姥姥说实话，与菡她，到底……”姥姥说到这里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。

她孝顺的孙女，已经五年没有回来看过她了。

她不敢想那些她不敢相信的后果，但偏偏，事实好像就这样摆在眼前……

余子昂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便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。

他和姥姥齐刷刷看去，程与菡捂着嘴站在门外，早已经泪流满面。

“姥姥！”程与菡带着哭腔，猛地扑了过去。

姥姥看见了程与菡，只觉得浑身一僵，下一秒，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
“姥姥的与菡啊，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

程与菡抱着姥姥哭成了一团，余子昂自知多余，便悄悄的退出了病房，将所有的空间都让给了这对祖孙。

程与菡和姥姥哭了一会儿，仿佛要将这些年的眼泪流了干净。

许久后，她才平复好情绪，抱着姥姥直问她这些年的近况。

姥姥便将这些年的一些事情说给了程与菡来听：“这些年，多亏了子昂那孩子照顾我，他是个好孩子，这些年一直让我住在医院里，不仅拜托医生护士照顾我，还特意给我请了个护工做饭洗衣，这些年只要他有空，就会来漠河陪着我，要不然这些年，姥姥真不知道要怎么撑下去。”

姥姥说的平淡，但程与菡却觉得十分愧疚。

她是姥姥的孙女，但这五年来从未尽过自己的责任。

正如姥姥所说，如果不是余子昂，她不敢想象现在恢复了记忆的她回到漠河，看到的是姥姥的……她会有多崩溃。

在此时，程与菡终究还是心软了软，心中对余子昂的厌恶和抗拒，也少了许多。

陪着姥姥在医院里待了许久，程与菡将这些年的事情综合得七七八八，统统说给了姥姥听。

比如，她终于找到了亲身父母，他们不是故意丢了她，不是故意不要她，而是被人害了。

而现在，那恶心的坏人绳之以法了，这样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案子，就以一种滑稽的方式落幕了。